和马书平打过交道的人,都说:“马书平不惜力气,若有十分力,不使九分半。”
马书平是齐鲁石化运维中心炼油仪表车间的技术员。在装置区里见到她,总是风风火火的,像是有啥事似的、赶着跑。一头盘起的长发,掩在安全帽下,不失女性之美。
马书平在加氢精制维护班组的时候,听班里的同事说,二加氢装置停工有两三个年头,不会再开工了。看着那片闲置的装置,她欢喜地盘算起来,“我要把这个装置的调节阀全校一遍,练练手。”这么想了,她还真就这么做了。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便一个人挎起工具包,跑到装置里,举着扳手,拿起螺丝刀,干起了校阀的营生。同事见状,都戏称她是个“疯子”。
不管别人怎么看,马书平依然是我行我素,乐呵呵地在现场。那个时候,她就是一门心思,想学习,想知道调节阀的习性。
数着阀门的台件数,她默默地在心里算起工时,“也就能花个三、五天的时间。”按照心中的盘算,马书平干起了第一台阀门。没想到,一上阵,就遇到难题,这台阀门怎么也开不到位。
马书平没有放弃,盯着它,足足有多半天,问题终于被她盯出来了。光干这台阀门,就花去了两天的时间。
在停工几年的装置干活,没有马书平想象的那么简单,设备长时间闲置,故障问题千奇百怪。有一台小阀门,又让她费尽了周折,没想到,竟然是让油漆堵住了气路。本打算几天就能完工的活儿,一下子费了二十多天。
有人问她,累吗?
她答非所问,“就是喜欢。”因为喜欢,那一次,让她摸透了调节阀的习性,再也不怕调节阀为难自己了。
后来,车间让她干起了技术工作。干技术,她干过几项大活儿,既有装置的更新改造,也有新建装置的施工。那些活儿,让她记忆最深的,便是重油加氢控制系统更新改造。
那个时候的马书平,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车间把重任压在她的肩头上,她愣是没含糊。接手了这项任务,她便一头扎进装置里,做了足足三个月的准备,把一切摸得门儿清。
尽管准备充足,但动工的日子还是异常艰难,超出了她的想象。机房里的设备拆的稀里哗啦,几千条信号线缆搅和在一起,有用的、没用的,堆放了一地,有种“理不清、斩更乱”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场景,马书平的心里骤然间像压上块巨石。“工期只有二十几天,不拼一场,任务很难拿下。”技术负责就她一个,干活的同事也就十来个,装置有4000多个仪表回路。
那些日子,同事加班,她跟着加班,同事收工了,她还在现场转悠,然后再回到办公室,把问题、进度勾画得清清楚楚,回到家时,基本上都是半夜的光景。那段日子,时间对她来说,非常珍贵,她恨不能想个法儿,让时间指针跑的慢一点儿,她能再多干一会儿。
马书平心头压不住事儿,装置不开工,她就睡不安稳,一大早就爬起来,跑到现场,再核实、再查对,余下的时间,就把要接的线缆,拖放到每一个机柜跟前,便于同事干的顺手。那个时候,她就像是一根上足了弦的发条,一进入战位,便停不下来。每天平均睡眠不足五个小时,困了,冲杯咖啡、提提神儿,饿了,泡点奶粉、充充饥。像一个铁打的“汉子”,泡在现场,不知辛苦、不觉劳累,硬是撑了二十多天。
装置顺顺当当开工了,马书平一下子松弛下来,风风火火的劲头没了,甚至连走路、举胳膊的力气都拿不出。因为放松,整个人也虚脱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走上技术岗位,马书平也不是只管她的技术,遇到难啃的骨头,她一样会冲上去。
三硫黄电三型仪表改造那年,遇到一件麻烦事儿,就是要把电缆沟里的线缆全部拽出来。那些线缆,都捆绑在电缆沟里的铁卡子上,一共有八个卡子,卡子打不开,电缆根本抽不动。思来想去,只能是锯断卡子,别无招式。
马书平找来钢锯,二话没说,就俯下身子,一边锯、一边往沟里钻。
电缆沟狭窄,只能容下像她这么瘦的人,没有多余的空间,爬都困难,别说是在里面挥舞钢锯了。锯了四个卡子,马书平用了一个半小时。班里的人看不下去了,硬将她换出来,把余下的活干完了。
要说不惜力气,是因为马书平年轻,可如今四十多岁的她,干起活来依然是当年的那个样儿。年初,她接手了新建轻烃装置项目。
装置里有些设备是进口的,从没见过,怎么干,没人知道,问供货单位,也没有了下文。活儿进行不下去,施工单位的人急红了眼。马书平不忍心了,便把现场的东西拍成照片,回去翻译,来来回回折腾了两天,一则“说明书”成形了。施工单位参照,把活干完,设备安全地转起来了。
装置施工期间,仪表三查四定工作就得跟上,马书平少不了要在现场转悠,生怕有遗漏。越是犄角旮旯,越不能含糊,塔上只要有仪表的地方,她就爬上去检查,有几台仪表连接的不紧,也被她“纠正“了。
看到她,塔上塔下的跑,有人问她,累吗?
她说:“我工作我快乐,我喜欢,不累!”
因为喜欢,马书平干起活来,不惜力气。因为快乐,马书平干起活来能拼、敢拼。(周丰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