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青在检查油区仪表数据。殷源 摄
委内瑞拉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里淳朴的民风、壮丽的自然景观、浓郁的热带风情给所有的观光客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一群中国石油人,从远在大洋彼岸的祖国来到这里。他们无暇留恋这里旖旎的风光,艰辛地耕耘在海外石油事业中。中委公司陆湖项目卡拉高莱斯作业区副经理张春青就是这群人当中平凡而又杰出的一员。
整整十年了,这个黝黑清癯的汉子已由而立走到了不惑,从一位机械工程师成长为作业区副经理。十年磨一剑,他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在油区书写了众多传奇故事。
气举上产竞风流
十年前,在辽河油田钻采工艺研究院采油工具所从事了5年石油机械研究工作的张春青来到委内瑞拉卡拉高莱斯油田开发现场。卡拉高莱斯油田是委内瑞拉已经开发了57年的老油田,初产只有1000多桶,属于边际油田,已被石油公司放弃多年。这里设备老化,设施陈旧,生产系统落后,整个采油系统的管理状态也很混乱,尤其是维持油井生产的气举系统经常出现问题,极大地影响了原油上产。
要想提高老油田产量,必须彻底改善落后的采油操作系统。而要改善采油操作系统,必须先摸清楚油区的油气管网。而此时,卡拉高莱斯油田却还没有一张完善的油田管网分布图。
没有一张完善的油田管网分布图,给油田生产管理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有时管线破裂造成污染都不知从何处查起。张春青和当地员工翻坡越岭、跋山涉水,践虫蛇横行之沼泽,踏盗贼出没之险地,早出晚归,历尽艰辛。一个周末,当他步行巡线回来,却惊讶地发现一群人正将他的车团团围住,原来,在他消失的好几个小时里,焦急的同事们光见车不见人,手机也没有信号,都担心他出事了。
正是这一次次巡线,每当人们问起油田情况,从采油站到处理站,张春青能明明白白地一一道来。从油井地下气举阀到地面进站管线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油田现场的情况处理,只要你说出方位,他就能立即拿出需要处理的方案。单井生产情况,只要给出录取资料,气举阀工作状态他马上脱口而出。半个月后,他用自己坚实的足迹,现场踏勘测量了合同区256平方公里内的每一条管线,绘制出一套完整而精确的油田管网分布图。
绘制出油田管网分布图只是迈出的第一步,张春青已经对这片油田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主抓生产的他,白天驱车近百公里,在油区里了解每个井场的情况,了解记录生产数据,寻找存在的问题。晚上则不顾蚊虫的叮咬在灯下分析数据,翻阅油田基础资料,同时研究气举采油最新技术,撰写采油改良方案,探寻改变油田现状的突破口。
有时候,他清晨6点出发,顶着似火的骄阳在各井场穿梭,到夜里12点才回到驻地。这期间,时常由于思考问题过于专注而忘记吃饭,一天下来,甚至一餐未进。长期的积累,让他的生物钟近乎紊乱,同事们心疼之余,开玩笑地说他是一个不用吃饭的“超人”。
在IZ508井和IM-501井的增产科研攻关中,过度的劳累和焦虑让张春青累倒了,到医院检查,确诊为甲亢,用他的话说,这是医生最见不得的病,这种病需要住院静养。但是张春青舍不得离开他深深热爱的油田,在医院躺不了几天,他就又回到工作岗位上,一边吃药,一边组织攻关。经过数日的反复实验和琢磨,他突破性地利用逆向思维的方法将传统气举套管注气、油管采油的方式改变为油管注气、套管采油方式,使IZ508井的产油量从每天35桶提高到每天340桶,使IM-501井的产油量从每天71桶提高到每天140桶。
张春青和他的同事们通过艰苦的努力,陆续发明了几十项气举采油的实用技术,完成了油区采油系统的彻底改造。卡拉高莱斯油田在他的手里恢复了青春,油区的日产量从1998年接管时的1600桶上升到2001年最高1.0295万桶,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张青春也成长为一名气举采油方面的技术专家。他所展现的技术实力得到了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PDVSA)多年从事气举采油工作的工程技术人员的一致认可,合资公司委方总裁甚至着手将张春青所有的技术革新项目整理编撰成册,在企业内部宣传和推广。
油区里的“智多星”
在同事的眼里,张春青还是一个不安分的思维极为活跃的创新者。他全身没有一件名牌,因为在他看来,把钱花在吃穿上划不来,他宁肯将自己的金钱放在购买革新材料上。
张春青迷恋科研,爱动脑筋,在委内瑞拉项目是出了名的。在努力提高油田产量的同时,张春青在工作中还特别注重观察细节,巧动脑筋思考问题,他的发明为油田节约了上千万美元的开支。
IFE-2站原为转油站,即经它将含水原油输至FED-2站脱水。但随着原油含水的自然增长,液量增加很快,而FED-2站注水油藏的吸水能力有限,需要将FED-2站的部分污水返输到IEF-2站注入另一个油藏。为了解决上述污水返输问题,张春青经过多方案论证和反复对比,认为应该在IEF-2站实现原油脱水。但购买脱水设备需要大笔投资,为此他积极开动脑筋想办法,利用他掌握的机械仪表方面的知识,将一台闲置的分离器改造成为一台三相分离器,将其安装在IEF-2站,这样一来,IEF-2站由一座转油站变成了一座脱水站,只需将脱水后合格原油输至FED-2站,而污水实现就地回注。仅此一项技术革新,不仅使价值40万美元的闲置设备发挥了作用,还成功解决了污水返输和注水问题,而且每天节电650千瓦小时。
油区内的PREF-1注水站只有一座容量1500桶的水罐,而水源井产水能力远大于日注要求和水罐容量。因而必须每日多次启动水井电泵,需要专人看护防止水罐冒顶或空抽,当地的服务公司提供的解决方案需要花费2万美元。能省的就要省,张春青开始了攻关,利用自己丰富的石油机械专业知识,查阅了大量的国外技术资料,耗资不到300美元,设计出了水罐液位与水井电泵控制装置,实现了无人值守自动控制,至今已经无故障运行超过4年。
他实施把输油管线定期定向旋转角度的方法,延缓了输油管线的被腐蚀过程,使管线的寿命提高了好几倍;他利用废旧管线加工箱式桥梁,变堵为疏,解决了季节性河流屡屡冲毁井区道路的老大难问题;他设计安装的气站防污染放空罐,甚至引来了PDVSA专家的参观、学习;他自行设计避雷针安装图,并组织采油部门焊接班实施安装,解决了多个集输站的避雷问题,而费用仅为合资方估算的60%……
正因为张春青的“足智多谋”和一项项革新技术,在同事的眼中,张春青很有能耐,大家心悦诚服地称他为“教授”。与张春青共事8年的张洪良说,起初只因为他的形象酷似教授才得此“殊荣”,到后来大家发现他的才干学识远胜于教授,叫得也就顺心顺口了。
无私奉献不言悔
曾与张春青并肩工作过两年的同事王涛回忆说,有一次张春青回国休假,忘记了北京正是隆冬季节,竟然只穿了件短袖衬衫就上了飞机。那是因为当时他工作的卡拉高莱斯油田生产任务十分紧张,他整天都在琢磨如何提高单井产量,直到办公室的同志通知他送他的汽车到了,他才匆匆忙忙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现为中委公司重油项目副总地质师的张善成回忆道:4年前,有一次我和他一起从北京回委内瑞拉,一路上他给我讲了很多他的小创造、小发明。到了阿姆斯特丹机场,他直奔电器商店,寻找他一心想买的掌上电脑,果然找到了一台,售货员详细地向他介绍了电脑的各项指标和性能,“教授”听后十分满意,可是一问价钱,2800多欧元,实在是够贵的。由于当时我俩没带那么多钱,把“教授”遗憾得不得了。我看他酷爱电脑,就问他家里有几台电脑,他告诉我家里买了5台电脑了,把我吓了一跳,我就问他:“你家那么多电脑,为什么还要买电脑?”“教授”说:“你不知道,我每天跑井场,带着‘笔记本’不如掌上电脑方便。”还告诉我,每天他都要把他所管辖的生产井的压力、产量等数据输入计算机,随时掌握生产动态,分析单井增产潜力。我说:“既然是为了工作,为啥不让公司给你买?”“教授”说:“自己能解决的,就不给领导添麻烦了。”我听了很受感动。“教授”每次回国休假的路途补助很少报销,我问他为什么不报销,他说工作一忙也就忘了。我们一起同行的这一次还是我帮他在公司报销的路途补助。
张春青的同事赵国珍说:“‘教授’经常花自己的钱买一些井场上急需的小配件,也很少记着到公司财务报销,但是井场上、生产上的事情却件件记在心上,从来没有耽误过。”
张春青的爱人崔红说,张春青对工作有一种天然的喜爱,一点也不觉得有多辛苦,认为就应该那么去做,总是非常高兴地去工作、去研究,只要把事情干成了,自己付出的辛苦就全忘了。对别人也许觉得很难很苦的事情,他却乐在其中,并不觉得自己干得多好,总爱说自己没什么,别人都比我做得好。
合资公司东部作业区总经理维克多称赞张春青说:“他是一个具有创造性思维的人,一个有献身精神的人,无论油田何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会及时出现。”
何塞现为卡拉高莱斯油区采油经理,一提起张春青,赞叹之情溢于言表:“张春青很聪明,思维具有开拓性,他不仅是我工作上的最佳搭档,也是我生活中很要好的朋友,我非常希望我的同事里能多几个像张这样的人。”
在同事面前,张春青开朗活泼,谈笑风生,脸上不挂一个“愁”字,一个人的时候他却时常站在窗前遥望天空,看着流云东去,思念家中亲人。十年海外工作,他痛感对不起心疼他支持他的妻子,是妻子用柔弱的肩膀支撑起了整个家庭;痛感对不起老母亲的在天之灵,母亲患病住院到去世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仅仅利用休假的时间回去过短短两个月。
然而,谈起他的成绩,他总是淡淡地说:“没有什么,我热爱采油工作,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我份内的工作,我只想把份内的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