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可能步入新一轮工业化浪潮,中国制造业面临双重夹击。长期看,面临发达国家占据产业链高端、把控先进技术,后起的东南亚、非洲国家低成本生产优势更为明显的远虑。
与凌兰芳持相同观点的企业家、业内专家不在少数。他们认为,美资回流揭开了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路长且艰的“冰山一角”。在未来发达国家推进高端制造业发展;东南亚、非洲等国家迈开工业化初期步伐,中国等起步稍早的发展中国家步入工业化升级阶段的态势下,全球可能步入新一轮工业化浪潮。在这个格局中,中国制造业面临双重夹击。短期看,遭遇经济下行、出口疲软、用工成本上升等近忧;长期看,则面临发达国家占据产业链高端、把控先进技术,后起的东南亚、非洲国家低成本生产优势更为明显的远虑。
国家发改委学术委员会秘书长张燕生表示,欧美再工业化的实质是发展先进制造业,走高端路线,以打造新的竞争优势,这是一种中长期的结构调整。现阶段中国也在进行结构调整,向中高端制造业发展,这样双方的制造业在中高端形成了竞争。“美国将利用其技术、产品等优势在竞争规则和国际贸易规则上做文章,制造贸易壁垒。”他说。
对此,金碚也持相同的观点。他认为,美国推进再工业化,会因此而提出修改竞争政策和国际贸易规则的新主张,力图使国际竞争规则和国际贸易规则更有利于美国发展现代化的高成本和高清洁的制造业。这将对我国制造业参与国际竞争和国际贸易产生重要影响,“例如,重视低碳;要求企业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并且对不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采取不利的竞争政策。”
“但是在发达国家推进再工业化的过程中,中国局部地区出现了"去工业化"的倾向。”金碚不无担忧地说,“大量的资金更多地投向了房地产和金融领域,产业"空心化"的风险加大。”
“对此,中国工业发展面临必须科学判断和作出重大战略抉择问题:中国工业已经发展到一些工业部门成为夕阳产业的阶段了吗?当建立了庞大而完整的工业经济体系后,下一步的方向是"去工业化"还是继续发展新兴工业?”金碚说。
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主任范剑平表示,前些年,大量资本涌向房地产、金融等虚拟经济,实体经济发展缓慢。现在最关键的是调整政策,鼓励发展实体经济。
“应该说,发达国家再工业化对决策层有很大的启发。决策层早就提出发展实体经济,但实体经济的概念有所泛化,很多产业都自认为是实体经济。而在前不久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中央明确了实体经济的主体是工业。”金碚说。
金碚表示,现在谈论中国制造业向其他国家大规模转移为时过早。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绝不在于“放弃”,而是“强化”。向更加发达的工业体系发展,使各工业部门(包括传统产业和高技术产业)都进入世界先进水平,这是中国工业体系变革的迫切要务。
金碚认为,对中国而言,新兴产业有两类:一类是对发达国家而言是传统产业,但对中国来说是新兴产业,比如飞机、高端机械等。这类产业中国还远没有站到其制高点,需要大力发展。另一类是在发达国家也没成气候的产业,如新能源汽车、新材料等产业。“第一类新兴产业是人家走过的,目标很清楚,中国需要继续努力投入才能达到。”金碚说,“第二类产业的确定性不大,未来的新能源究竟是什么?新能源汽车的技术路线到底是什么?发达国家也没有明确。从发展路线不明确这点来看,中国和发达国家可以说站在十分接近的起跑点上。”
张燕生则表示,尽管目前中国与发达国家在高端制造业上存在竞争,但中国传统的、低端制造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这些制造业的发展,需要通过技术升级进行高效、精益生产,从而使每个行业的生产制造达到该行业制造的最高点,从而能够和德国这样的制造业大国相比。
宋林飞同样认为,传统制造业要向精致化迈进。“瑞士手表、德国双立人炊具、LV包等都是传统制造业产品,它们的生命力证明,传统制造业大有发展空间。”宋林飞说,中国的传统制造业提升空间就在于精致化生产。这种生产不完全靠高科技创造发明,而是要靠技术、靠技能、靠精工生产。而精工生产的关键还是靠发展教育,培养技工和高级技工。
“国家有必要调整对传统制造业的政策。”张燕生说,有些传统制造企业多年来的发展是靠国家给予一些优惠,导致这些企业慢慢丧失了创新、进取的潜力。现在到了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依旧期盼国家的优惠政策,会导致这些企业如“温水煮青蛙”般慢慢死掉;“国家政策应更多地向传统制造业中创新突出、精工生产强的企业倾斜。”
波士顿咨询公司发布的报告认为,美国制造业复兴并不能动摇中国全球制造业大国的地位。但美国庞大的国内市场、资本密集工业的普及程度和巨大的人才储备会确保其成为世界制造业中的一股上升势力。这种全球制造业的重新洗牌仍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而且不同产业之间的差异非常巨大。但这种趋势在今后5年将会变得越来越显著。
实际上,已将KitchenAid品牌手持式搅拌器迁回美国本土的惠而浦,仍在中国生产该款搅拌器的诸多零部件。惠而浦还在今年3月宣布将与苏宁联手组建销售公司,深耕中国市场。